［吾師］我心中的高山

這封信的作者是一位福智僧團內的法師，他是我的好友，這是他幾年前寄給我的信。面對最近福智的流言蜚語逼迫我公開這封信的部分內容。

宋飛之

擷取內容如下：

……聽到這消息，法師們臉上都露出驚異的神色！

那是十二年前的事，我第一次去見老師，被告知師父的接班人是女的，不免心裡起疙瘩。很多法師跟我一樣沒料到師父生前一再提到「你們以後會見到的高人」，就是她，而不是他。

小時候記得師父常常帶法師去給這位高人指導。回來後法師們總是額手稱慶，分享他們的修行如何因為她的點醒而勝過十年苦修。師父則威嚴地坐一旁，給予她很高的評價，說她是一個非常嚴格的修行人……精簡的話語句句擲地有聲。

在我們一群沙彌的腦海中，這高人應該是一位身高一百八，薙髮染衣，法相莊嚴的高僧，坐在高高的法座上，神情淡遠，不苟言笑，讓人高山仰止頂禮膜拜。有人說：不！不！這高人應該是深居簡出於高山之中，披著破布，如間雲野鶴。然而現實，在我們大膽的想像之外出考題。

所以老師每次新見一批法師，開場白都說：
「對不起！嚇到你們了！我是女的，我也不願意。」
法師們問的問題也相仿：
「我要看你嗎？」「為什麼你要是女的？」
我們就是這樣崎嶇的起點開始磨合的。

十二年過去了，彷彿轉眼間。回首思忖，是什麼力量，讓我們堅持不退，讓僧團凝聚如一家人，在這不無狂風暴雨，蓁莾橫陳的道路上？不想則已，一想心中就浮現出老師的身影……

我是一個很平凡的僧人，不是什麼救世主形人物，但是左看右看橫看直看，老師引領僧眾的方法其實很單純，就是研討廣論，學五大論，行持戒律，三足鼎立撐持這龐大的僧團。

「法」是完美無瑕的，但是在人生的瓶頸當中，往往什麼法都用不上。

你是這樣嗎？至少我是！老師最厲害的就是讓佛法的力量在人心中瘋狂蔓延。

老師最常帶大家研討師父的廣論，你會很驚訝，怎麼有人能把師父的話，聽的那麼透徹，在師父最普通的話語中品出極深邃的智慧，讓我們越來越理解師父，景仰師父。

知識的傳遞容易，信仰的傳遞困難，然而老師像是活的廣論一樣，話語中永遠氤氳著深刻的信仰，緊貼著佛經的智慧，讓你在不知不覺中對三寶感銘肺腑，對人生更超然磊落，對身邊的眾生，乃至一隻蚯蚓也投以慈悲的眼光。這時候再翻開廣論看，似乎又更懂了一層。

師父示寂後，老師十年如一日，艱苦卓絕地堅守師父的原則，並帶著我們在種種的板蕩和低潮中，回憶師父以前怎麼做的，師父如果還在，會怎麼做。老師是我認識最謙卑的一個人，但是談到師父的宗風和聖教的承傳，她也是我認識最鋼骨冰心的一個人。

從這個意義上來看，男相和女相並不重要了。重要的是把法留下來！

十二年的漫漫歲月和心靈攀登，你說，三言兩語如何說得明白，你父母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又如何用五百個字，力排眾議，講個水落石出呢？

如果你問我，老師憑什麼帶領團體，答案是：君子以德服人！

童年的想像也許破碎了，她不是一百八的法師。但是，或許也沒有破碎，因為老師依然使我高山仰止，稱嘆不已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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